Like fish in the sea

本文为Alpha!Steve / Omega!Bucky， Mpr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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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第一次会议

Bucky以前也来过这栋楼。那是他这辈子最艰难的一个一月，大约是在1930年，他来这儿是想要为Steve要一些食物。他记得Steve的咳嗽声比他自己母亲的脸记得还清楚。Steve在那年冬天病得厉害，几乎每天Bucky都觉得他可能要死了。Bucky晚上不敢睡，一整夜躺在Steve身边听他的呼吸声，害怕他再也听不到第二声。

他只有在照顾Steve要用的必需品用完的时候才敢离开她的身边。药品是肯定要不来的，食物还更实际一些。现在Omega互助小组所用的这栋大楼，在以前是政府开办的未成年人收容所。Steve那时候已经长大了，不能住在里边，但是他们还是会把一人份的食物给Bucky。他要为他们干活来抵食物的钱，但是他们给他算得非常便宜。正是因为这里，Steve才能活下来，所以Bucky在门口踟蹰了一会儿，还是走进了大门。

他因为刚才的犹豫迟到了5分钟。其实他也很赶，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检查这栋大楼的出口位置制定撤退战略就进来了。但是如果这栋楼在他上次来过之后没有改造的话，那他现在也还记得出口位置在哪里。

他走进的房间很大，容纳了几组人围成圆圈交谈也不会显得拥挤。四周的窗户让房间处处都布满威胁，后门像是被锁上了，但是以他的体重可以撞开没问题。他一定要告诉自己，他不需要使用紧急撤离计划。没有人会伤害他。但是他脑子里还有一部分本能告诉他事实也许并非如此，所以他一刻都不能松懈。

“Hi.”说话的男人声音很温和，他本来在和一组人交谈，看到Bucky走进来之后，他站起身向他走过去。Bucky立刻打量起来：他是个Omega，体重180磅左右，大约四十岁。他的锁骨以前断过，右手腕上有伤痕。他应该在以前被人强行囚禁过，造成伤口的可能是手铐，伤痕应该有十年以上了。

“我是Ben，很高兴见到你。”他冲Bucky伸出手，但是没有走得太近。如果Bucky想要跟他握手的话，就应该再向前走两步。他没动。

一秒后，Ben放下了手。Bucky暗骂自己无礼，但是握手实在不是一件刺客会做的事。至少在他想要对人表示友好的时候不会做。

“我是James。”他一路上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用真名了。虽然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知道，但是此刻冬兵给予他的信任，比这个超级刺客给他其他认识的人中的95%以上还要多。

Ben点了点头，轻快地说：“原来你就是James。Darcy打了电话来，说她有个朋友想来参加我们的孕期小组会，很高兴你来了。”Bucky想回头他应该谢谢Darcy介绍他来。Ben指着一个放着各种零食和饮料的桌子说：“这里有各种吃的可以随便吃，如果你只想坐坐也可以。如果你想加入我们的话，我那圈还有个空椅子。”

Bucky不想吃陌生人提供的食物，但是“坐一坐”就是他来这里的目的之一。他没说话，沉默地坐在了那张空椅子上，Ben也跟着他坐了下来。圈子里其余的四个人正在吃着零食谈论上周六电视上播的一个节目。Bucky没有听出他们说的是哪一个。Bucky的出现似乎没有打搅到他们，Ben摆手冲Bucky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说：“大家都来见见James。”他们停止了谈话，纷纷向Bucky问好。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已经怀孕好几个月的女性Omega，她害羞地冲他招了招手，但是没有说话。接着，他们就像Bucky不存在一样，继续聊起了刚才的话题。

这和Bucky想的不太一样，他想的是应该有人会问他对什么成瘾，或者他上次吸毒是什么时候了。再或者会有人跟他说些什么“万福玛利亚”之类的话传教。如果他只是想坐着聊闲天的话，那他在家也可以聊。他来这儿的原因就是家里的那群人对于关于小宝宝的事儿，全都屁都不知道。

这几里Bucky一直在纳闷他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刺客从来不做心理治疗。神盾局给他安排了一位具有一长串各种没用学术头衔的女心理医生，并且逼他定期去接受心理治疗，但是他对此不为所动。治疗不管用，这点对于他们每一个“高级特殊资产”都一样。对他这样的人，唯一可能起点作用的，就是让他和另一个“高级特殊资产”对话交谈。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和这群连“高级特殊资产”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的人围成一个圈坐着？

哦，对了。他想，他来这儿是来谈婴儿话题的，而不是他作为“资产”时做下的事。振作点，别瞎想。他在心里暗骂自己。

“你们也办新兵训练营？”他突然说道，打断了一个关于苹果核的话题。圈子里其他人的目光一瞬间都盯在了他身上。他能感觉到这些人脑子里像是有一台打字机，咔哒咔哒地打印着关于他的分析报告。上边只有一个词——脆弱。突然间他把自己暴露成了一个目标，眼下情况不太好，他身上没有武器。

“嗯…有点那个意思吧，”Ben真诚地说，Bucky屏住呼吸提心吊胆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我是说我们办了教怎么换尿布的初学班。”

“我们有时候在开会之前还会一起去上瑜伽课，”另一个男性Omega补充道，“Lance，他坐在另一个圈里，他还教我们普拉提。他是个很棒的教练。”这名金发的Omega每一句话都像是个明智的新观点。

普拉提，Bucky考虑着，用来代替他每天六小时的有氧运动、障碍训练加武器训练。他想要笑，但是想想他就觉得景象凄惨，连嘴角都挑不起来。

“不错。”Bucky冷淡地说，但是这是他最真实的表现了。Ben看着他，从九头蛇基地回来后，Bucky外貌上并没有改变多少，他看起来依旧像是一个吗啡成瘾的摩托车飞车党。他确实有辆摩托车。

不管怎么说，Ben都能看出来他所需要的不可能仅仅是温和的柔韧伸展练习。“你知道的，你不一定要做刚才我们说的那些。”他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想要让面前的人稍微放松一些。

“其实，我想。”

“为什么呢？”Ben问话的语气比任何一个心理医生都更加真挚诚恳。谢天谢地，这是他唯一知道答案的问题——

“因为这是我伴侣的孩子，把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搞坏，想到这个我就很害怕。”Bucky吞咽下了哭泣的欲望。只是把心里话说出来就已经打破了他心中的那一小片平静，那一小片平静可以让他暂时不去想——他也不知道要想什么。在意识到有人触摸他的时候，他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他身旁的那个娇小的女性Omega抚摸着他的小臂，冲他鼓励地笑了笑。她的小手十分温暖，而更让他惊讶的是，他在她的眼中也见到了隐约的泪光。

“别害怕，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她话语温柔得像是以前Steve的妈妈说话的样子。其实这两个女人长得并不像，但是这种安抚宽慰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他说话声音都是破碎的。

“因为你现在已经如此爱他们了。”

他用微笑作为回答，而没有当场痛哭流涕。接下来的会议时间就只是大家继续安静地交谈。

Chapter 4

在会议正式结束的时候，整个小组的人都站起来，一起走到了零食桌旁边。那个小个子的Omega让Bucky尝了一些薯片配上特定蘸酱。她的建议真心不错，Bucky想着应该用这些代替他的大袋奇多了。

她一边咀嚼着，一边充满爱意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每次聚会的时候都带着，这些是宝宝最喜欢吃的。”她停顿了下，又继续用那种奇怪的动作抚摸着肚子。他们安静地面对面吃着薯片。

一个身材瘦长的年轻人以可观的速度直冲他们大步走过来，他肯定是认识这个女性Omega。

“Eva！”那个年轻人叫着她的名字，从她侧面温柔地拥抱她。Eva只有五英尺高（152cm），他必须要弯下腰才能抱住她。Eva咯咯笑着，开玩笑般把男孩推开。男孩又冲Bucky挥了挥手，说：“Hi，我是Peter。”谢他大爷，他没有尝试跟他握手。

年轻的Omega大约六英尺高（182cm），170-200磅重（他身上的衣服掩饰了他的肌肉线条），肤色健康，颜色像是沙滩上的沙子。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威胁。但是以他的年纪能有那样优雅快速的脚步，有力轻巧的脚踝，以及有意掩盖了自己完美的姿态，他一定不是个普通人。没有人可以在不经过训练的情况下，达到他现在的状态。

他的状态接近于长期接受严格训练的运动员或是经过高强度对战训练的专业人士。他也在上上下下地打量Bucky。如果现在他在执行任务的话，他很有可能会为了以防万一杀掉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你还好吗？”在Bucky和他拉开距离，气氛开始变得有些紧张的时候，Peter开口问道。事实上他也正在关注Bucky的一举一动，这让他们之间的气氛更加紧绷了。

“我很好。”他回答道。他全身的神经都紧张起来了，他要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做好准备，比如……一场战斗？Bucky，忍着，别动手，Bucky脑子里想着。他只是个普通人，只是个小组成员。这个孩子，Peter，看了看Eva，她拉了拉他的手臂，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一定是新来的。你和Eva在一起，所以……宝宝？”他猜着说。他干什么非要和他制造对话？Bucky有点纳闷。

“对。”他回答得很干脆，像是这个答案显而易见。也许现在他的味道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Omega在与伴侣标记结合或是怀孕后，气味变化并不明显，细微到只有自己的另一半才能察觉。“你也怀孕了？”

男孩红了脸，说：“当然没有，我觉得我用的避孕措施完善到某些层面上我还可以说自己是处男。”Peter语气平静轻快得像是在跟Bucky谈论天气。

Bucky嗤笑一声说：“那你为什么来这儿，神经病啊？”Bucky希望这孩子能明白他只是想开个玩笑。最近这几天有时候他跟别人开玩笑，对方会认真。Peter眨了眨眼，然后低头看向Eva。Bucky突然担心这个笑话会不会破坏掉他跟这两个人刚刚建立起来的联系，他差不多都想喜欢他们了。

“我想我可以解释！”Peter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他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我得走了！James，很开心认识你！ Bye Eva！”他说着冲出了前门。Bucky想了想他上次看到一个普通人这么火急火燎冲出去是什么时候——答案是从来没见过。他正准备追上去跟踪的时候，Eva叫住了他。

“等等！”她一边说一边在包里翻找起来，她看着Bucky说：“你去看过医生了吗？”

Bucky还没有考虑过这个。“为什么？”他问。他知道有个医生可以帮助宝宝降生，不过这也不是必须的。他和Steve都是由街区里最年长的妇人接生的。

Eva听到这个问题有点懵了：“去、去看看宝宝，看是不是一切都正常。医生可以帮你把身体状态调整准备好，你知道吧？”

不，他完全不知道。

“医生能看到宝宝？”Bucky眼睛瞪得像是他问完这个问题就会有人过来砍他的头。“怎么看？”如果有人想要把他切开，那第一个动刀子的绝对是他。Eva感觉到对话似乎是往奇怪的方向发展开了。她终于在包里找到了在找的东西——一张写着医生名字和电话号码的名片。

Bucky像是怕稍一用力那个纸片就会被他捏烂一样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这是我家宝宝的医生，他人很好，我敢肯定他一定可以给你解释……一切。”她充满希望地说。

Bucky把这当做了对话结束的暗号。“谢谢你，Eva。我会给她打电话的。”他能感觉到他走开的时候Eva还是一直在看着他。

“周四见？”她在他身后喊。

Bucky转过身，虽然他刚才表现得那么古怪，但是她似乎还是想要再见到他。

“好。”

TBC